英國學者艾倫·麥克法蘭和母親艾麗斯·麥克法蘭合著的《綠色黃金:茶葉帝國》一書中寫道:“茶葉對世界的征服如此成功,以至于我們都忘記了它曾經(jīng)征服了全世界。”
有人靠咖啡續(xù)命,有人無酒不歡,但有一個隱藏事實,茶卻是人類喝下數(shù)量最多的飲品。
有數(shù)據(jù)顯示,每天全世界要喝掉數(shù)億杯茶水。在流行下午茶的英國,人們每天要喝掉1.65億杯茶,一年相當于600億杯;在中國,茶產(chǎn)量居世界第一,去年茶葉的國內(nèi)消費量達220.16萬噸,占產(chǎn)出量的88%,喝出了超2800億元的銷售額。
中國人愛喝茶,中國也是茶的故鄉(xiāng)?!对娊?jīng)》有云:采茶薪樗,食我農(nóng)夫。早在春秋戰(zhàn)國時期,茶已經(jīng)開始作為一種飲料,并在秦漢之后,飲茶之風日盛,逐漸融入人們的日常生活。此后,在幾千年的發(fā)展歷程中,中國茶沿著古代絲綢之路開始走向世界,并且重塑它所遇到的每一種全新文化。目前全球已經(jīng)有160多個國家和地區(qū)的超30億人口有飲茶習慣,茶水在世界上的消費量一度超過咖啡、巧克力、可可、碳酸飲料和酒精飲料的總和,輕松成為世界飲料之首。
而回溯茶的發(fā)展史,它之所以能夠成為通行世界的符號,區(qū)別于其他飲品,其實在于一杯茶里所蘊藏的文化,以及我們從茶里喝出來的故事人生。
一杯茶,總關(guān)情
中國茶的發(fā)現(xiàn)和利用已有四五千年歷史,但茶以文化面貌出現(xiàn),卻是在兩晉北朝。當時一些有眼光的政治家提出“以茶養(yǎng)廉”,以對抗當時的奢侈之風。而茶館就成了休閑安逸的飲茶人、茶文化的愛好者、來來往往的生意人聚集的場所。
中國第一家茶館就開在成都。成都人愛喝茶,古已有之,據(jù)《成都通覽》載,清末成都有516條街道,茶館就有454家,幾乎每條街巷都有茶館。1935年的成都《新新新聞》報載,每天去茶館的人達12萬之多,而當時的全市人口還不到60萬。
鬧市有茶樓,陋巷有茶攤,公園有茶座,大學有茶園,處處有茶館,成為成都的獨特所在。BBCStudios攜手咪咕推出的最新紀錄片《一葉茶千夜話》中就據(jù)此將成都人的飲茶故事納入其中。
每天天不亮,觀音閣老茶館的老板李強就開始在老虎灶臺前忙活,生火、煮水、泡茶。此時已經(jīng)有老主顧上門,淘一杯頭杯早茶。茶客們很多是老主顧,年齡偏大,李強從26年前承包茶館那天起,就一直為當?shù)剡@些老茶客們提供一元一杯的花茶。他說,“我經(jīng)營這個茶館,就是要讓每一個茶客,尤其是那些老的,有一個家的感覺?!奔词褂行├现黝櫼呀?jīng)永久離開,李強也會為他們留一個位置,“點支煙,放杯茶,送他一程。人走茶不涼。”
老主顧們賦予茶館特有的韻味,而在茶文化歷史悠久的成都,這樣的茶館遍布街頭巷尾,對于喝茶的成都人,一杯蓋碗茶,閑坐屋檐下的慢時光才是真正的生活。
就如嗜好品茶的老舍所說,“喝茶本身是一門藝術(shù)”。于李強和他的茶客們,是在茶館的方寸之地體味不同的人生況味。而對于以茶葉為圖騰崇拜的德昂族,制茶是敬奉神明,飲茶是分享茶中福澤。《一葉茶千夜話》就揭秘了德昂人李玉月母子制作酸茶的過程。
生活在中國云南高山上的德昂族是中國現(xiàn)存最古老的少數(shù)民族之一,也是最早揭開茶葉秘密的人。德昂族人認為自己是茶的子孫,相傳茶樹之神的102片茶葉落到人間,其中2片葉子化成達檁楞和亞楞,他們是德昂族始祖,夫妻恩愛,生兒育女,使茶樹遍種于人世間。
因此每年德昂人會制作一種特有的酸茶,來敬奉祖先。酸茶是用剛摘下的新鮮茶葉密封在竹筒里發(fā)酵制成。這非常考驗制茶人功力,因為密封幾個月的茶一旦發(fā)酵不好就前功盡棄。在德昂人看來,茶葉給了德昂人生命,保留手工制茶文化敬奉先祖,就是將過往與當下相連。
開門七件事,柴米油鹽醬醋茶之“茶”,讓我們看到,從日常生活到群體信仰,品茗終品成了文化。
中國茶,世界香
如果茶葉能言,它能說出一千個故事。但茶故事的抒寫,卻不僅在中國。
早在兩千多年前,中國茶沿著古代絲綢之路開始走出國門。當時茶葉貿(mào)易還是以海路為主,有意思的是,先是葡萄牙、西班牙人從海外來,但他們的目光仍放在瓷器和絲綢上,反而是后來的荷蘭人率先發(fā)現(xiàn)了中國茶的商業(yè)價值,大舉販運中國茶至歐洲、美洲等地。
從此,中國茶對世界的影響,不僅形成了一種新的全球化經(jīng)濟格局,而且正在重塑一種全新文化?!毒G色黃金:茶葉帝國》中就曾寫道:“茶是第一個具有世界影響力的真正的全球產(chǎn)品?!?
從17世紀到18世紀,中國茶開始風靡世界,當時中國茶葉出口已經(jīng)超過瓷器和絲綢,約占了出口貨物的90%。歐洲人以茶為極品,尤其是在英國,飲茶已自成一套茶文化。據(jù)說,茶葉是有史以來最先在倫敦做廣告的商品,引得貴族人士趨勢若騖,并且由上流社會女士帶起來的“下午茶”風,也很快開始流行,成為每日必備。
時至今日,享用下午茶變得格外正式和重要,與下午茶相匹配的甜點也變得多元,將三明治和蛋糕排成一排,桌子中間再擺上一只漂亮的茶壺,你的社會活動就可以完美開始了。
無論是在英國的下午茶場所,還是成都的茶館里,喝茶在中外似乎都有一種社交性質(zhì),大家一起喝茶,一起共融。而對于馬來西亞的新婚夫婦詒林和應(yīng)倩來說,茶則是寫入終身大事的必要元素。
在中國的婚禮習俗中,敬茶一直是必可不少的傳統(tǒng)。新郎新娘向雙方父母敬一杯茶,既是感恩父母的辛苦付出,也是從此兩家人變一家人的鄭重承諾。茶,就成為連接人心情感的紐帶。紀錄片《一葉茶千夜話》中,應(yīng)倩媽媽在婚禮當日,以紅棗、桂圓和福建烏龍茶葉為原料,為女兒親手制作一杯婚禮茶,就是以一種原始和莊重的儀式,為女兒滿心祝福。
事實上,中國茶傳入馬來西亞較晚,直到19世紀末期,才由茶商帶來,彼時中國古代茶文化之花已經(jīng)遍地開放,在世界各地顯示出不同的文化文采。但詒林和應(yīng)倩的這場別開生面的婚禮卻是將中國傳統(tǒng)、當?shù)亓曀?,以及茶禮儀很好地融合在一起,呈現(xiàn)一出由茶參與其中的關(guān)于愛情和人性的故事。
因此也可以說,茶一直是一種潛在的征服世界的力量,以一種潤物無聲的方式,浸透到世界文明的各個角落,改變了人們的工作方式、藝術(shù)和審美的本質(zhì),甚至整個國民的氣質(zhì)。就如《一葉茶千夜話》總制片人MatthewSpringford所說的:“茶不僅僅是一種飲品,茶塑造了社會、信仰和習俗;茶創(chuàng)造商業(yè)機會,推動經(jīng)濟發(fā)展,影響著數(shù)十億人的生活?!?
“無由持一碗,寄與愛茶人”
對愛茶人來說,值得開心的事情大概就是2019年聯(lián)合國大會宣布每年5月21日為“國際茶日”,以贊美茶葉的經(jīng)濟、社會和文化價值,促進全球農(nóng)業(yè)的可持續(xù)發(fā)展。
值得一提的是,這是由中國第一次成功推動設(shè)立的農(nóng)業(yè)領(lǐng)域國際節(jié)日,也是茶這一國際通行符號正式取得官方認證。不過,全世界對于茶的認同,早在茶演化為世界級飲料的過程中,就寫下了歷史序章。
一縷茶香,氤氳著文化氣息。一杯清茶,承載著人生故事。也正是基于這樣的歷史文化背景和豐富的情感故事,茶成為了BBCStudios團隊這次的拍攝主題。
前文提到的成都觀音閣茶館、德昂人奉茶敬先祖和馬來西亞的茶文化婚禮,都出自他們的新作《一葉茶千夜話》。該片歷時三年拍攝完成,足跡遍布六大洲13個國家和地區(qū),動用了20多個拍攝團隊,共收集了30個與茶有關(guān)的故事,其中大部分在中國拍攝完成。
這部6集紀錄片,從中國古老的德昂族揭開茶葉的秘密,到英國開創(chuàng)出極富講究的下午茶儀式;從蒙古游牧人民將奶茶視為心中信仰的媒介,到融合五洲風味的珍珠奶茶在全球風靡……將全方位呈現(xiàn)茶文化在中國乃至全球文明進程中所扮演的重要角色和產(chǎn)生的深遠影響。
BBCStudios素以自然、科學領(lǐng)域的紀實記錄見長,如中國觀眾熟知的《地球脈動》、《藍色星球》、《王朝》等系列紀錄片和《美麗中國》等,都以宏大的敘事場景、極致的畫面質(zhì)感,給觀眾最大程度的視覺享受。
《一葉茶千夜話》雖是BBCStudios第一次以茶文化為主題進行大型紀錄片的創(chuàng)作,其仍保持了一貫的制作水準。全片采用4KHDR拍攝,杜比視界和杜比全景聲交付,畫面質(zhì)感在線。同時該片還采用了Phantom高速攝像機和浩視數(shù)字顯微鏡進行專業(yè)攝影,以距離極近的特寫將茶葉的細致紋理、傳統(tǒng)制茶的場景、人物面部表情的捕捉等,都展現(xiàn)得唯美精致。而對于一些歷史場景的還原,則使用了計算機生成圖像、高端制圖和動畫來進行輔助畫面呈現(xiàn)。這樣的審美野心和強烈的視覺風格,也為觀者提供高水平的觀感。
目前該紀錄片中英文版均已在咪咕視頻獨家上線,英文版由曾出演《唐頓莊園》和《帕丁頓熊》的英國演員休?博納維爾配音,中文版則由曾為《王朝》、《大貓:終極獵食者》等紀錄片配音的劉琮擔綱。同時官方宣布,《一葉茶千夜話》還將在2022年春節(jié)期間登陸B(tài)BCEarth亞洲頻道,把中國茶及其帶給世界的影響傳播得更遠。
茶和水、空氣一樣,已經(jīng)成為很多人習以為常的東西。有人喝茶養(yǎng)心,有人學茶靜心,有人制茶悟道,有人喜茶悅心,你呢,為了什么而喝茶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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